曾听朋友说,他的妻爱吃鱼却从来不会杀鱼,当时在场的我的妻,便很是羡慕。我追问了一句为什么,回答是“怕杀生”。马上我就心里不自在起来。
见过丰子恺先生的“护生画集”,那是他为了祝贺老师弘一法师寿诞而作,处处可见对于生命的小心和呵护。感慨之余,觉得在现代社会,那是当不得真的。我等俗人,一餐无肉,便没有了力气,像鱼虾鸡鸭之类的生还是要杀的。在所有的食物链中,一物降一物,是自然界的平衡机制决定的,人是地球食物链的最后一链,你善待生命,我也要善待自己的生命。
因此不杀鱼却爱吃鱼,就有些矫情。联想到去年我去德国,朋友款待,去商店买活鱼,却遭拒绝,德国的商店所卖的鱼是活的,但称好重量后,必须由店员用专门的仪器电死方可交给顾客,朋友去的那天正好赶上仪器出故障要修理,百般说明要自己拿回来动手,却终于拗不过店员空手而回,理由是不人道。
西方人爱用保护动物这一词,爱护动物的历史也颇为渊源流长。曾听人说,高速路上运生猪,如果车厢条件不好,过于闷热,也要遭动物保护协会抗议,被罚款。但西方人爱吃动物的肉也是有名的,只不过鱼被去了头尾,猪牛只吃排骨肉,上了漂亮的餐具后,虽然看不出动物的原来模样了,但猪牛的性质却是没有变。
由此看来,“杀生”和“护生”本是相对而言,就善待生命的意义来说,杀生有时更值得哲学上的肯定,对于第三世界的人民来说,这也可算生存权比发展权更重要吧。